第204章

深冬的夜裏,簫平笙獨自一人沿著廊道前行,冷峻的眉眼毫無波瀾,步伐緩慢沉穩,徑直去了簫夫人的院子。


廊下的侍婢掀了簾子,他跨進門時,簫夫人正在用膳,屋子裏隻有高嬤嬤在伺候。


“怎麽這個時辰來了?”見著他,簫夫人有些詫異,回頭吩咐高嬤嬤,“去給三郎添副碗筷。”


高嬤嬤應聲離開,簫平笙掀袍在桌前坐下,掃了眼一桌的素齋,繼而看向簫夫人,清聲和氣的開口。


“阿姐今日回府,可將屏畫的事說與母親聽了?”


簫夫人聞言垂下眼,隔了玉箸,撚著手裏的佛珠點了點頭。


簫平笙頷首,雙手置於膝蓋上,沉聲道:“我送她走時,她也與我說了。”


“母親,當年祖母怨怪溫嵐,曾說她心思不正蛇蠍心腸,大嫂的死,是不是與她有關?”


簫夫人眉心一蹙,語聲發沉:“過去這麽久的事,還提它做什麽?三郎,無論如何,當日她腹中的,是你大哥的血脈。”


簫平笙默了默,繼而重新站起身:“兒子知曉了,既如此,孩子已生下,溫嵐,母親日後便不要管了。”


他留下此言,轉身便走。


簫夫人靜靜側目,卻是未發一言。


高嬤嬤掂著碗筷站在廊下,目送簫平笙高大頎長的背影融入雪夜中,繼而抬腳進了屋,遲疑地看著簫夫人。


“夫人,三爺可是要因著二姑娘的事,殺了溫嵐?”


簫夫人輕輕搖頭,半晌,才徐徐開口:“不止是蓮箬。”


“你交代下去。日後,這府裏,不許再提“溫嵐”二字。”


“是……”


今冬入帝都的隴南一帶地方官,不是被留任帝都,便是被下了刑部大牢。


朝內朝外一副風雨欲來的沉重氣息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

簫平笙近日也很忙,忙著和朔王一起沒事找事,忙著和朔王一起捉人審問。


一時之間,簫平笙的名號在帝都城內風頭大起。


眾人皆知,簫家如今是聖上的鷹犬。


便是公侯伯爵,平素在帝都遇見了蕭平笙,都要客客氣氣低聲下氣地問聲好。


與此同時,江昀律任吏部左侍郎的喜訊,是臘月初頒布的。


江夫人因此喜笑顏開了好幾日,連帶與徐氏相處時,都親近自然了幾分。


然而,沒過幾日,江昀傑調任隴南任監察禦史一職的聖意也傳到了江家,江夫人頓時覺得晴天霹靂。


“大郎剛回來!又要調三郎走?!他是武官,哪有武官任監察禦史的?還是隴南,齊國公的地盤?”


江夫人急的直上火,嘴都起了泡,停下轉圈兒的步子,眼巴巴盯向江逢時:


“這不是要三郎的命嗎?啊?”


畢竟早知會是這樣,江逢時倒是比她淡然的多。


他端了盞茶,順了順氣,繼而安撫道:“父親都安置好了,此次調任隴南的,都是與江家有淵源的,大多感念父親提拔之恩,會好好輔佐三郎,你放心吧。”


“我怎麽放的下心啊?!”


江夫人甩著帕子,聲調都揚高了。


廊下跟著江昀律來請安的徐氏,被這聲調驚得一激靈,連忙扯住了江昀律的衣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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