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隔著帷帽垂落地薄翼紗,江幸玖認出,這眉眼端正硬朗,端著藥碗的人,正是蕭平笙的近身侍衛簫胡。


見著簫蓮箬身邊的人,簫胡似乎也愣了一下,低頭行禮。


“大姑娘,九姑娘。”


江幸玖櫻唇抿了抿,心道。


戴著帷帽又如何?該知道的人都知道是她。


簫蓮箬一臉憂心地望著簫胡,低聲詢問。


“三郎感覺如何?”


“將軍剛喝下藥,屬下去端些吃的來,大姑娘和九姑娘進去吧。”


他說完,垂下頭走了。


一進屋,江幸玖便聞到比院裏還濃鬱的鬆香,隻是這香味不如院子裏的清透,更像是調製的,混著股隱約綿甜的檀香味兒。


扶菻屏風八折曲葉,上頭有能工巧匠雕琢的鬆鶴圖,將裏外室隔開。


簫蓮箬先進了裏屋,江幸玖聽見裏頭有低低的交談聲,然後是幾聲壓抑的悶咳。


杜嬤嬤跟在她身邊。


不過片刻,簫蓮箬自內出來,引她進去。


不知怎的,江幸玖一眼看清床榻上的人影,整個人愣在原地,她隔著薄翼紗怔怔瞧著。


麵前這虛弱的人,麵孔不複她記憶裏豐神俊朗,倒真是一副病弱膏肓的模樣。


江幸玖仿佛看見,自己多年看過的話本子裏,所有完美的主人公,在一瞬間崩塌。


她頓時失聲道。


“你,你怎麽成這副模樣了?”


話一出口,江幸玖險些咬了舌頭。


室內寂靜,仿佛聽見外室裏,簫蓮箬在與杜嬤嬤說好話。


江幸玖連忙擺了擺手,尷尬解釋。


“我是說,簫三哥,你看起來,傷的真重……”


簫三哥:“……”


江幸玖苦笑無語。


可算是有帷帽遮著,不然她怕是都沒臉站在這兒了。


說的什麽胡話,人都快死了,傷的能不重嗎?


半晌,倚在床頭那人,扯了扯青白地唇,先開了口,嗓音清和虛弱。


“興許是最後一麵,本不該神容憔悴的見你,但我怕有些話再不說,便要抱憾而去了。”


“你……摘了帷帽,可行?”


他是讓她,摘了帷帽?


江幸玖輕輕咬唇,視線隔著薄翼紗,不由自主將他又打量了一遍。


蕭平笙的眉眼一如既往冷峻清漠,那雙漆黑的眸子便顯得格外幽亮,直直盯著她時,深邃攝人,讓人隻覺無處遁形。


隻是,除了這雙眸子,這人,兩年不見,顯然要比記憶中單薄了許多。


暮春時節,他又在病中,許是為著方便,穿的也單薄。


合著……是自己記憶出了問題,把這人的形象美化了?


江幸玖及時止住腦補,猛地搖了搖頭。


她清咳一聲,張了張嘴,細聲提醒他。


“簫三哥,你的傷,該換藥了……”


蕭平笙的胸腹上纏繞著繃帶,殷紅的血色滲透出來,很是觸目驚心。


他薄厚適中的唇微抿著,眼睫微動,依舊看著她,話說的十分淡然,隻是嗓音微啞。


“無事,沒法愈合,換了也是一樣。”


傷口沒法愈合?!


江幸玖微怔,疑惑蹙眉,“怎麽會這樣?什麽傷……”


她說著頓了頓,像是意識到什麽,驚愕道,“你中毒了?什麽毒?這麽霸道的嗎?連秦家都看不出來?沒有解藥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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