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說，為師做錯什麽了？”白觀主厲聲質問。
方知鶴張張嘴，到了嘴邊的話，卻突然頓住了，是啊，師父做錯了什麽來著？他怎麽想不起來了？
他為什麽會毀掉白雲觀？
方知鶴愣在原地，看著麵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和廢墟。
究竟是哪裏不對呢？
“你個逆徒！你背叛師門，背叛師父，你會遭到報應的，你永遠無法安穩度日！”
白觀主大聲嗬斥，同時，在方知鶴愣神的那一瞬，他手持利劍，毫不猶豫的刺進了方知鶴的心口。
方知鶴不可置信的看著刺進他心髒裏的那把利劍，利劍映出冰冷的寒光，血色自劍刃上蔓延開來。
下一秒，畫風突變。
白觀主那張熟悉的麵容突然化成了厲鬼模樣，他哈哈大笑出聲，“你這個蠢貨，被為師耍的團團轉，為師養你多年，隻是想要你當一個傀儡，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……”
天旋地轉間，方知鶴的身體咚的倒在地上。
心口上的血色浸染衣衫，仿佛開出一朵血色的花兒。
他躺在地上，安靜的望著那個猖狂大笑的‘人’。
不，不該是這樣。
一定有什麽事是自己忘記了！
自己確實曆經了一個二十年的謊言，可是他早已釋懷了。
他的腦海裏就像是有一團迷霧一樣，隻要撥開迷霧，他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答案。
可那團迷霧，重重疊疊，困著他、吞噬著他。
他費力的掙紮著。
這時，麵前的景象突然又轉換了。
他似乎變成了一隻鬼，在世間遊蕩，他遊蕩到了一個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的地方。
他還看到了一個年輕姑娘，背影很眼熟，好像下一秒他就能想起來。
方知鶴歪頭望著她，卻怎麽也看不到她的臉。
眼前一道白光閃現。
他下意識驚呼，卻還是晚了一步。
隻見一把同樣的利劍刺進了那個年輕姑娘的身體裏。
破開的鮮血，濺到了他的臉上。
他恍惚的摸了摸自己的臉，卻發覺，手上沾滿了鮮血。
也是在這時，他看清了年輕姑娘的麵容，那一瞬，他如遭雷劈，這熟悉的麵容，才是他現在的師父。
他怎麽會把師父忘了呢？
他微愣片刻，伸手就想去觸碰蘇錦，然而他卻碰了個空，他什麽也抓不住，隻能眼睜睜看著師父在他麵前消散……
原本還在掙紮的他，突然就放棄了掙紮。
而現實世界中。
蘇錦望著方知鶴麵容上的掙紮，無奈的歎息，她家二徒弟的運氣是真的不太好，不過，還好她之前在他身上輕拂的那一瞬，留下了一抹印記。
她指尖微動，隻見方知鶴的胳膊上，某個位置有金光閃爍了一下。
同時。
幻境中的方知鶴，猛然察覺到他的胳膊上，忽地一燙，而那縷金光也快速消散。
他喃喃喊了一聲師父。
緊接著，腦海裏的那團迷霧，徹底散開。
他眼底不再被痛苦彌漫，無比清醒的望著眼前的畫麵，須臾間，眼前的畫麵如同鏡子一般被人打碎，碎成一塊塊，而後消散。
……
方知鶴睜開眼時，有一瞬間的茫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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